第一章写字楼里的核桃初醒2018年秋分,我趴在财务室的格子间里,第27张报表上的数字像跳梁小丑般在眼前乱晃。
荧光灯发出持续的电流声,像根细针扎在太阳穴上,隔壁工位的王姐第无数次拔高嗓门:"小李你能不能修修这破打印机?
纸又卡得跟肠梗阻似的!
"复印机吐出的文件带着温热的油墨味,混着窗外糖炒栗子的焦香,在密闭空间里织成张令人窒息的网。
键盘上的指纹油渍在台灯下清晰可见,我盯着单元格里的数字,突然发现自己竟记不起上周给女儿买奶粉时的价格。
电脑右下角弹出母亲的微信,白底黑字格外刺眼:"你外公头七,记得回来吃饭。
"我盯着对话框里那个跳动的光标,突然想起外公临终前的手——瘦骨嶙峋的掌心里,永远躺着那对包浆透亮的狮子头,核桃底部的气门像枚浅褐色的胎记。
他说那是1952年走街串巷收废品时,从胡同口戴瓜皮帽的老先生手里换来的,"人家用报纸裹着,说这是宫里流出来的物件,碰着能沾福气"。
那时的我总觉得外公的话带着旧时光的迂腐,直到看见他咽气前仍把核桃贴在胸口,才懂得有些物件承载的是岁月的重量。
下班路上蹬着共享单车,车筐里的手机突然被直播推送砸中。
穿对襟盘扣的中年男人正对着镜头呵气,两颗核桃在掌心转出"哗啦哗啦"的响,暖光下纹路里的包浆像浸了蜜的琥珀,顺着棱线往下滑。
"看见这气门没?
"他用镊子夹起核桃对准镜头,金属反光晃得人眯眼,"标准的金钱底,边宽38肚36,这要是搁清朝,贝勒爷得揣在马蹄袖里盘,盘的不是核桃,是规矩。
"他接着讲解"狮子头五型":"闷尖狮子头要找矮桩大肚,磨盘狮子头讲究平底厚边,这对宫灯狮子头最妙在桩型周正,如古代宫灯般端庄。
"我在便利店门口站了四十分钟,看他从新核桃"打底三法"讲到"包浆三阶段":"新核桃要干刷打底三个月,每天至少两小时,把纹路里的青皮残留和灰尘刷干净,这叫去邪;接着上手盘玩,汗手挂瓷快,干手包浆透,这是养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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