件进来时，她习惯性地绷紧脊背——对方紧绷的下颌线和低垂的眉眼，在过去的认知里，是对繁重工作的无声控诉。
"温总，这是明天会议的资料。
"小王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发梢还沾着未干的雨水。
温云岫的钢笔尖悬在合同末尾，阳光在百叶窗的切割下化作细碎的金箔，正巧落在她无名指的铂金戒圈上。
忽然有流光掠过视网膜，她下意识抬起睫毛，看见虚空里浮出一行玫瑰金色的弹幕：温总好飒！
认真工作的样子太迷人了！
墨迹在雪白纸面洇开小小的圆点。
会议室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，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呼吸比平日急促半分。
温云岫将钢笔缓缓搁在实木桌面，青金石笔帽与紫檀木相撞的轻响里，余光瞥见坐在长桌末端的小助理正慌忙低头整理领带。
年轻人修长的手指捏着暗纹领带结上下滑动，冷白皮肤从耳尖漫开的绯色像滴入清水的胭脂，连带着脖颈处微微滚动的喉结都透着青涩的局促。
这个发现让温云岫的嘴角不自觉松动。
她有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她想起上个月暴雨夜加班时，小王端着咖啡在办公室门前徘徊的身影；想起季度汇报会上年轻人总在发言间隙飞快扫过她的灼热目光；想起今晨电梯里他抱着文件袋小声说"温总今天的丝巾颜色很衬您"时，自己礼节性颔首后对方骤然黯淡的瞳孔。
松木香薰在空气里静静燃烧，她忽然意识到那些被她视作职场新人忐忑的躲闪，不过是少年人怀揣着星光靠近月亮时，生怕惊动银河的笨拙。
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合同纸页的毛边，温云岫望着年轻人发间翘起的一缕不服帖的卷发，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当年在剑桥图书馆，自己偷瞄金融系教授时被对方钢笔反光晃到眼睛的午后。
"王助理。
"她开口时声线比往日轻软三分，看着那具单薄的肩膀猛地绷紧，"把市场部的新方案拿来。
"年轻人起身时碰倒了柠檬水杯，四溅的水珠在晨光里折射出细小虹彩。
温云岫低头掩住唇角涟漪般的笑意，百叶窗的光影在她垂落的发丝间流淌，恍若给冷冽的侧脸轮廓镀上一层蜂蜜色的柔光。
她惊讶于自己的感受，感觉好像有哪个地方松动了。
午餐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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