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家的妈妈把我接了过去。
走的时候，爷爷用粗粝的拇指抹掉我脸上的泪："记住，你是虞家的大小姐，如果谢家待得不开心，就回来找爷爷。
"后来，他说：“囡囡，你和许家从小就定了娃娃亲，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嫁给许家长子。”
那时候我不理解爷爷为什么想让我嫁给许家那个短命鬼。
明明之前他一直希望我能找到真正相爱的人。
现在我终于意识到，爷爷远比我清醒。
他或许早已察觉一切。
他清楚地知道，我不过是谢家三兄弟豢养的雀儿。
连挣扎时扑棱的翅膀，都成了他们眼里的余兴节目。
所以，他早给我准备好了退路。
我点开购票软件，姜雪灵的消息却先一步弹了出来。
“他们说，只要我想，他们就可以把全世界都送给我。”
配图里，她纤细的手腕上戴着那对帝王绿翡翠手镯。
那是曾经谢家兄弟说要在我生日时送我的礼物。
而背景，是我精心照料多年的花房，如今成了她的炫耀舞台。
我面无表情地退出消息。
“爷爷，我决定了，我接受许家的婚约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坚定。
电话那头，爷爷沉默了一瞬，随即道：“好，我这就和你妈妈说。
许家那边已经算好了日子，这个月底是个吉日，适合登记，你记得提前去南洋。”
我低低应了一声：“好。”
挂断前，他顿了顿，终究还是补了一句：“囡囡，快嫁人了，和你妈妈好好相处……也和他们好好告别吧。”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抬头望向窗外。
天空灰蒙蒙的，像是蒙了一层薄纱。
还有半个月。
那么，这半个月，就与这里所有的人和物来一个郑重地告别吧。
第二章刚踏进谢家花园，一束刺骨冷水便迎头浇下。
水流顺着发丝钻进衣领，寒意如刀，割得皮肤生疼。
“岁岁，我在给泳池灌水呢，你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？”
姜雪灵的声音甜得发腻，手中水管却迟迟未停，直到我浑身湿透，她才故作惊讶地松开手。
我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，视线却猛地僵住。
我的玫瑰园，没了。
那些曾被我精心照料多年的玫瑰，此刻像垃圾一样被连根拔起，胡乱丢弃在草坪上。
花圃已被改造成一方浅池，花农正弯腰栽种荷花，淤泥沾污了曾经盛放玫瑰的土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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