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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定定地看着我,眼神空洞得吓人,仿佛透过我的身体在看另一个地方。
“秀儿?”
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,像是砂纸在摩擦,“回…回来了?”
“嗯,回来了。”
我走上前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,“村里…这是谁家办白事?”
外婆的视线缓缓移回那口空棺材,干瘪的嘴唇嗫嚅了几下,吐出的字句带着一种冰冷的、毫无起伏的调子:“李家…李家的丫头…小翠…没了。”
小翠?
那个脸蛋红扑扑、总爱咯咯笑的姑娘?
我心头一沉:“怎么…这么突然?”
外婆没有立刻回答。
她伸出那双布满老年斑和深褐色裂纹、如同枯枝般的手,颤巍巍地从旁边一个破旧的藤条筐里,拿起一样东西。
我的呼吸瞬间屏住了。
那是一个纸人。
它约莫一人高,用粗糙的竹篾和惨白得刺眼的宣纸扎成。
纸人的骨架轮廓清晰,纤细得有些诡异。
一张同样惨白的纸脸上,匠人用浓墨勾勒出细长的柳叶眉,圆溜溜的黑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前方,两颊涂着两团过于鲜艳的胭脂红,嘴唇则是用朱砂画成的一个极其僵硬、微微上扬的弧形——那绝不是笑容,更像是一种凝固在死亡瞬间的、无声的讥诮。
它穿着和小翠生前风格迥异的、一件极其艳俗的大红色纸嫁衣,袖口和下摆用金粉笨拙地描着粗糙的花纹。
头上戴着一顶同样纸糊的、歪歪扭扭的凤冠。
这分明是个纸新娘!
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我猛地记起村里那个古老而残酷的规矩:横死的新娘,不得入土为安。
要用麻绳捆扎结实,如同一个活生生的“粽子”
,沉入村外那条传说中连接着阴河的浑浊黑水河,以期平息死者的怨气,避免她化作厉鬼纠缠阳世。
“是…是‘那个’?”
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,目光死死盯住那纸新娘僵直诡异的笑脸。
外婆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浑浊的眼珠在纸新娘的红嫁衣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又移开,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。
她的声音低沉得像从地缝里钻出来:“嗯…小翠是…投了黑水河…捞上来时,身子都泡胀了…不成样子了…只能…用这个替了…”
她顿了顿,干枯的手指轻轻拂过纸新娘冰凉惨白的脸颊,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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